奥尔查斯和他的 ''ASiYa''
30.01.2009 09:55
奥尔查斯和他的 ''ASiYa'' (意译''阿兹与我'',这是俄语字母表中头一个与最后一个字母。俄文书名Asiya一词在俄语中是亚洲的意思,作者取的书名一语双关。

尽管这本书再版过不止一次,每次印数都不一样,而且不止在俄罗斯再版过。奥尔查斯-苏列敏诺夫在自己的书''ASiYa''中,如同没有引起过任何争论一样保留了自己的观点,并没有做过改动, 除了一些必要的修订,并没有对任何一行字做过改动。他充满激情并雄辩地证明了,古俄罗斯文化、古罗斯文献以及其早期文苑奇葩中最伟大的''依戈里远征军传记'',都诞生于唯一的那一次突厥人向斯拉夫人进逼,并最终导致了森林与草原两大文化习俗的交融。

今天,在这部优秀的书首版三十年之后,应该是承认诗人所持真理的时候了:我们都是同一个祖先的子孙,伟大亚细亚的孩子,大草原上的弟兄,斯拉夫人与突厥人,肩并肩共同向着无限的未来跳跃、起飞、翱翔。阿尔佳玛吉-弗瑟廉诺伊。

命运在他的生命之中迅速点亮指引之星,如果命运是在选择宠儿,那么无论在他身上发生什么,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如同在俄罗斯大家谈到他时所介绍的那样,著名的哈萨克诗人、语言学者、突厥斯拉夫学者、政治家和外交家奥尔查斯 苏列敏诺夫,绝对是一帆风顺的人。新手诗人的头一篇诗作就已经被大师所重视。他是一开始就用俄语写作的,这样,其它一些用俄语写作而成的诗歌一开始就成了他作品的竞争对手。显然,现在是一位满怀抒情诗式激情的大诗人闯入了一片圣地。他的诗令人一震。''我们都欣喜地被他诗歌形式的力量震惊了'',--苏联诗歌大师尼古拉 季哈诺夫在颁奖台上谈论新人时这样说道。

奥尔查斯年方23,是名声赫赫的莫斯科文学院的学生,他的第一部诗集''阿尔佳玛吉''即将在阿拉木图出版社出版。还有更绝的!年轻人竟因为参与枪战被学校除名。别了莫斯科!

奥尔查斯回到家,在''哈萨克斯坦真理报''党报社做起了文字工人,基本上从零开始自己的生活。''扎族实(Zhazushi)''出版社对诗集的出版工作也立马搁置了。此刻你不会欣赏他的命运。一切,仿佛山穷水尽。但是命运一直护着她的宠儿。1961年4月11日报社主编费多尔 鲍雅尔斯基突然找来苏列敏诺夫,并宣布了一条惊人的新闻:明天,4月12日,人类将第一次进入太空。而他--奥尔查斯--必须马上以这一宏伟的主题写一首诗,而且明天就会排版印刷。

主编是把脑袋勒在了裤腰带上--这一次飞行是国家机密。鲍雅尔斯基是以党政要员的身份才可得知这一消息。但他还是冒险预约了诗稿。

过后苏列敏诺夫说:数百名党员知道了这件事情,而所有风险都是他一个人承担。 战战兢兢的诗人创作着一首关于航天飞行的灵感四溢的诗。第二天这首诗被发在了报纸头版。更多的,这首诗被印到了传单上,由飞机在欢腾的城市上空抛撒。 这样的节日,用阿拉木图人自己的话来说,那是从卫国战争胜利日以来就不曾有过的。

奥尔查斯的名字同尤里 加加林这个名字一道不胫而走。要知道第一位宇航员是在哈萨克斯坦大草原的拜科努尔升空的。在哈萨克斯坦所有的大城市里都撒遍了印有他那首诗的传单。

趁热打铁,诗人继续创作并花一个星期的时间把自己的诗改成了赞美长诗--''向人类致敬吧,地球!''。整个民族的赞誉都向他飞来。五月份长诗面世。电台和电视台朗诵着这首诗。奥尔查斯真是分身乏术--人们请求、要求、命令他在各个工厂、大学里朗诵自己的长诗。他的创作契合了时代的节奏。

奥尔查斯获得了哈萨克斯坦共青团文化中心颁发的奖项。人们请他到莫斯科,他像一个凯旋的英雄一样去了那里。诗集''阿尔佳玛吉''问世。校办马上例外地让这位学生在学校里复课。人们请他到欧洲、美国,他在巴黎四大、在哥伦比亚大学朗诵自己的长诗。年仅25岁的诗人已是世界名人。

如果没有经历那场恶斗?如果他没有回到阿拉木图?这些假设都没用,命运早已被以分钟为单位算计好了。

奥尔查斯 苏列敏诺夫的成就来得一帆风顺。俄罗斯诗坛闯入了一个充满诗情的大诗人。他的诗集''阿尔佳玛吉''、''阳光灿烂之夜''、 ''夜--巴黎女人''、''猴年''、''陶土书''、''圆润之星''与叶甫盖尼 叶甫图申科、安德烈 瓦斯涅先斯基、别尔拉 阿赫玛杜尔琳娜、列别尔特 拉日杰斯特文斯基的诗歌以及长诗一道,被列入俄罗斯诗坛的宝座。这些诗人都承认奥尔查斯的才华,并与他成为朋友。利玛 哥萨克娃甚至向他表白--''热爱你,我的奥尔查斯同志''。

但是诗坛明星昙花一现,奥尔查斯 苏列敏诺夫令人意外的改变了生活方式并离开大众视线一个人苦心读起书来。安德烈 瓦斯涅先斯基对他的行为感到惊奇并劝说他''做回诗人'',而不是满足于自己的成绩而坐在图书馆里。但是奥尔查斯没有听他的话。

多年来他简直成了一个伊斯兰托钵僧,埋头苦读。仿佛一个河岸上淘着金沙的工人。只是奥尔查斯找的不是金子,而是真理。奥尔查斯瞄准了一个目标--不偏不齐--古典文学的明珠''伊格尔军团传记''。他在列宁图书馆花了两年时间,然后静静思考了几年。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1975年,阿拉木图''扎族实''出版社出版了他的新书''阿兹与我''。这--是一部语言学的学术研究著作,这部作品证明了,''伊格尔军团传记'',--是一部两个民族,斯拉夫人和突厥人共同拥有的最伟大的杰作。同时引发了很大的争论。

在此需要暂停一下并了解一下事情的实质。

''伊格尔军团传记''--是12世纪遗留下来的一部优秀文化遗产。''传记''立足于俄罗斯文明生机勃发的起源--堪称第一部俄罗斯文学作品、堪称俄罗斯精神形成的第一个见证。实质上,''传记''是--民族自觉的摇篮。这就是为什么所有与''传记''有关的元素都被特地保留下来的原因。

某种程度上,文献产生于世的历史是混沌并充满奥秘的。17世纪之前没有谁知道曾有过这样的杰作。古董收藏家穆辛-普希金爵士第一个提及''传记'',他在很长时间内没有公开手稿流传到他手里的情况。1800年,爵士同当时有名的考古学者一道合作出版了''传记'',同时专门为叶卡捷琳娜二世女皇做出了复制品和手稿翻译(自古俄语)。珍贵的手稿原件实际上谁也没有见过,在1812年,拿破仑入侵并引发莫斯科大火的时候,手稿被焚毁。这一切导致了人们对文献古老性的质疑。俄罗斯以及海外语言学家团体通过推测和求证,he推测的人的一致认为,我们面前的--是一件技艺高超的仿品,是为抱怨俄罗斯人没有自己的诗歌的女皇而制。人们推断,仿品的作者就是--历史学家及诗人尼古拉伊 卡拉穆辛(他确定,从没有看见过穆辛-普希金那里有烧毁的''传记'')。

过去两百年时间里,通过大量的研究,苏联语言学界趋向一个观点,''传记''--确实是正品,是由12世纪的未知作者用当时的发音和当时的语言写下的,使用的是那个时代的句式和那个时代的行文。这,恐怕,就是1185年春天,加里茨的伊格尔王对伯勒弗人进行悲壮远征并被俘的事件的见证。

奥尔查斯 苏列敏诺夫触及到的主题是多么危险,这就是为什么他的书问世后会引发这么大争论的原因。 现在,当热论渐渐平息,我们可以说,苏列敏诺夫揭示了一个真理。首先,他再一次证明了,摆在我们眼前的是正本。正本中那些富有文采,不时闪现的天才的分析,让语言的创作灵感迸发出来,而这种语言曾孕育并被用来写成了''伊格尔军团传记''。正本的作者很好的掌握了突厥语中的一种语言,并懂得博勒弗人的语言。他自如的在文中运用东方的辞藻、句子以及思考方式,这些东西后来都被抄写作品的那些不懂博勒弗语的僧侣们遗忘,歪曲了。

在奥尔查斯之前,没有谁能从根本上解释''传记''中很多晦涩的地方。苏列敏诺夫很容易就解开了谜团。像''科谢(koshej)'' 一词由突厥语--''科石(kosh)''一词而来,就是游牧的意思,也带有--''游牧民族''的意思。深奥的''博赛的狼(bosiy volk)''和''布萨瓦的时间(vremya busovo)''同突厥语词比较--博赛(boso)意为''奔跑''……所以应这样理解:''奔跑的狼''和''跑的时间''。神秘的修饰语''哈拉鲁日(harluzhniy)''取的是突厥语里词结构的开头--卡拉 克雷实(kara klish),可翻译为''伟大的剑''。

这仅只是诗人的发现中不多的一些东西,只是一些遗漏了的宝石。这里应该回顾一下奥尔查斯的第一个专业--地质学者。文学院之前,他毕业于哈萨克斯坦国立大学的地质学系。这就是他--目光的尖锐和能力的强大,如同在黑暗中能够靠触觉解读时间的地层。

不妨回想一下,苏列敏诺夫第一个看到,''传记''的正文在博勒弗的格扎克王与空恰克王的对话处中断了,而长诗最后几行则是用另一种字体写成的,抄写员这样做是为了尽量不按照诗体行文并且使情节在常规逻辑之外发展。此外,奥尔查斯断定,是哈扎尔人建立了基辅;那些书稿抄写员甚至可以连原本记录(首本手稿)中的墨点都会复制下来;伊格尔王--是一个博勒弗女人的儿子;''传记''的无名氏作者有博勒弗血统;而西里尔文字--是突厥人和斯拉夫人的共同遗产。

他推翻了一些众所周知的牢固事实:7世纪布尔加尔人从大草原向两个方向分散--到欧洲和至伏尔加河。在伏尔加河沿岸,他们建立了古城布尔加尔。而在巴尔干半岛上他们成了保加利亚人的祖先,在那里,草原居民融入了南斯拉夫民族。这次融合的结果导致了古保加利亚文字的产生,后来,由此再靠着西里尔和蔑佛蒂修士兄弟两位无私的人的努力,于9世纪诞生了西里尔文。

总而言之,奥尔查斯 苏列敏诺夫满怀豪情并强有力的证明了古俄罗斯文化、古罗斯文献以及其早期文苑奇葩中最伟大的''依戈里远征军传记'',这些作品都诞生于唯一的那一次突厥人向斯拉夫人进逼,并最终导致了森林与草原两大文化习俗的交融的洪流中。俄罗斯灵魂中的AS与亚洲的灵魂A融为一体(ASiYa)。

应当提及的是,苏联高层是怎样对待他的书的。莫斯科评价诗人的作品如同一位哈萨克族民族主义者对俄罗斯文化所做的一次空前攻击。激烈的争论爆发了,最终导致哈萨克斯坦共产党文化中心下令禁止该作品出版。

我们看到,秉持着公正,学术界对奥尔查斯的言论并没有上纲上线。当然,有过,偏颇的论断,但是也有过学术讨论。里哈切夫院士用最尊敬的口气反驳了苏列敏诺夫,看起来和大家一样,而家中仍保留着''ASiYa''一书。

正在大家认为,奥尔查斯的命运就要被划上十字架时。无独有偶。命运继续偏袒了自己的宠儿。读者们自己去评判吧。就在批判的风口浪尖,1977年,他接手了哈萨克斯坦国际象棋联盟,并在这个显赫有名的位置上呆了整整18年。1981年苏列敏诺夫当选哈萨克社会主义联盟共和国国家电影事业委员会主席。然后他又向前迈出了一大步-- 被推选为作家联盟委员会第一书记,并在1984年当选苏联作家联盟委员会书记。他再次凯旋来到莫斯科。

在解体的时候他人生中再次出现一个顶点:奥尔查斯发起了''内华达-谢米普拉汀斯克''民间运动,并成为运动的领导。行动的要求--关闭地球上所有的核试验场--新大陆上的、内华达的、穆鲁洛阿珊瑚岛上的、罗布诺尔湖畔的、以及哈萨克斯坦境内谢米普拉汀斯克的核试验场。这一运动达到了预期效果:世界上暂停了地上的核试验。

现在奥尔查斯 苏列敏诺夫--是哈萨克斯坦派驻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大使,生活在巴黎。他实际上已经停止了写诗。

他无羁的才情已经在茂密的弗拉基米尔森林中,随着载有尤里 加加林的战斗机燃烧殆尽。在飞行员殉难的地方立着一座纪念碑,底座上镌刻着那行著名的诗句:''向人类致敬吧,地球''。只是句末没有刻上感叹号……

苏列敏诺夫创作成熟时期的作品并不是长诗,而是对东方语言词法学的深刻研究。''书面语言''和''神的微笑''(关于小种族的文字和语言)。''相交的平行线''(突厥斯拉夫学入门)。''混沌初开时的突厥人''(关于古突厥文字的起源)。

苏列敏诺夫再版自己的这本''ASiYa''已不止一次,而且不止在俄罗斯再版过,尽管如此,他在书中除了修改少数校对失误,没有改动过一行。他保留了自己的见解。并且在今天,30年过去了,是该让我们承认诗人正确性的时候了:我们都是同一个祖先的子孙,伟大亚细亚的孩子,大草原上的弟兄,斯拉夫人与突厥人,肩并肩共同向着无限的未来跳跃、起飞、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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